018章【葛源的野望】
葛城，城门口。
卓相如依旧一副出尘的气质，身后的洛雨仍旧是那么的沉默。
秦然心急如焚，在第二日恢复点点力气后，便顾不得身上的伤口，不顾卓相如的劝阻，执意要赶回渠城一看究竟。
不亲眼回去看看，秦然难以释怀，想看看到底昊弟、楠叔、小颖陪伴自己十年的亲人是否真的……
秦风几人自然是愿意陪伴在秦然左右的，于是便在卓相如的相送下出现在城门口。
秦然施礼道，“多谢卓先生相救，秦然铭记于心。”
卓相如微微一笑，“秦公子不必如此，你不也救过在下么，再说，我跟秦公子一见如故，虽短短两日，但是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，可称得上是忘年交，施以援手不必言谢。”
秦然微微一愣，随即苦笑。
昨日适逢乱战，以为卓相如一届文士，便出手砍死了正砍向他的两名军卒，但是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有书童洛雨这样的高手，自己救人一说自然是不存在的。
不过也多亏当时出手了，有了这份情谊，后面卓先生才施以援手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救了过来，仔细想想，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意。
“多谢先生抬举，能成为先生的忘年交，秦然也是欢喜的很。”秦然抱拳道。
“呵呵，昨日一番经历曲折不断，让在下对秦公子了解尤深啊，文采武功样样不凡，智慧谋略更是俱佳，在下在想何人能培养出秦公子这样的人才！”
“先生谬赞了……”
卓相如摇了摇头，“秦公子不必自谦，你当得起！茶道一说令在下大开眼界，一首诗词更是令在下折服！被人陷害，争斗中临危不乱，还能把握脱身之机，要不是后面因为听闻噩耗，恐怕也不需要在下救援，这份睿智岂是常人所能及的？”
秦然苦笑的摇了摇头，要是你卓先生也经历过两世为人，八岁便遭灭门，携弟弟妹妹挣扎求存十年，也能做到，因为这是求生之本！
只是卓相如没办法知道，仍旧自顾说道，“面对数十倍的城防营军卒，还能坚持到最后，这武力更是不用说，让在下钦佩的是你那死去的十来名护卫，各个训练有素，忠心耿耿。宁死也要为你求活路，这份忠心可不是一两日能做到的。所以，你当得起！”
想到这十来名护卫的身死，秦然的目光瞬间变得忧伤起来。
他不是铁，有感情，这些跟随他的护卫最少也是八年以上的，甚至还有两名是跟随他从大楚逃出来的，如今全部死在葛城，再想到渠城家中变故，估计一起逃出来的老兄弟估计全部身死了，这让秦然怎么也没办法接受！
卓相如看了看忧伤的秦然，叹息了一声。
“节哀吧，你能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！”
说完，卓相如看了一眼城楼，“你的事情，我大致了解了一些，估计在下帮不了多少忙，虽然明知你是被害者，但是在下很是清楚官场，渠城那边很难查出什么证据的，而且，在下只是一届御史，不是廷尉官员，所以不能直接出面帮你……”
秦然弯腰，深深的行了一礼。
“先生能救秦然一命，秦然感激万分，怎敢再次劳烦先生帮忙，秦然自会处理。”
“嗯，虽然你遇事沉着，但是在下仍旧要劝你，不要冲动，更不要被家人的罹难而丧失理智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，到时候恐怕谁都救不了你，事情要一步一步来，秦公子可明白？”卓相如叮嘱道。
秦然点点头。
“谢先生叮嘱，时候不早了，秦然该走了，先生保重。”
卓相如挥了挥手，“保重，在下在葛城还有些事情，等处理完，就去渠城，顺便看看能帮你些什么，你先去，但是切记不要冲动！”
秦然点点头，上马，朝卓相如再次施礼后，打马转身，扬长而去。
看着秦然绝尘而去的背影，卓相如再次看了看城楼上，眸子射出一丝精光，随后转身走进葛城……
……
城楼上，葛源背手而立，身后站着葛洪还有葛城校尉，卓相如与秦然的告别同样落入了三人的眼中，直到卓相如转身进入城中。
“城主，您说这卓相如来葛城到底所为何事？”葛城校尉问道。
葛源目光看向远方，“所为何事，本城主不知，又何必知道。只要他老老实实的，咱们何必要管？就算有事，就凭他能翻出什么浪来？”
“父亲既然不惧这卓相如，为何昨日卓相如一来，便放掉了这个秦然……”葛洪疑惑的问道。
葛洪话尚未说完，葛源便打断了。
“洪儿！你为何还是这般不动脑子？昨日虽然咱们有实力能杀掉这小小的秦然，但是有何好处？就为你帮助那个渠城的宋元？幼稚！”
葛源回头看了看一脸惊讶和疑惑的葛洪，叹了一口气。
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了解，看来今日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了。
“先说这秦然，昨日一番事情，莫非你看不出来？不得不说他武力、智慧俱佳，再想想他那帮拼命的护卫，你以为宋坤宋元父子能吃定他？为父甚至觉得，如果给这秦然一个机会，恐怕宋家便会消失！”
“这样的人，虽然现在还不放在为父的眼中，但是没有深仇，最好也不要得罪，要得罪，就要一击灭掉，为父昨日就是这般行事的！只是可恨，昨日卓相如拿你说事，暗中逼迫为父放了秦然，你应该能听出来？”
看着惊讶的校尉和儿子，葛源继续说道。
“你以为为父不想连卓相如一起杀掉？杀掉他们自然是什么都解决了，但是卓相如名气太大，而且有爵位官职在身，杀掉他很快就会引起朝中追查，你在茶楼的妄言便会被查出，朝中那些人各个都是人精，自然便会查到咱们头上，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，为父自然不会做！还不如，借台阶下，给了卓相如面子，又放过秦然，岂不是两全其美？”
一口气说了许多，葛源停顿了许久。
“再说这宋元，先不论秦然到底有没有本事报仇，就说咱们家跟宋家的关系！宋坤跟为父都是官场中人，没有什么交情可言，洪儿一定要记住，官场就是尔虞我诈的！自然，他宋坤教出的儿子也不会跟你有什么深交，你也不必反驳，这个为父早就查过！”
葛洪刚想反驳几句，没想到葛源一下子就堵死了葛洪反驳的话。
“不得不说，这个宋元有点小心思，只是在为父面前不够看，自然也没有这个秦然优秀，当然，比你这愣头青要强！”
葛洪脸上通红。
“宋家想像为父一样独揽渠城的军政大权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。恰逢战争即将爆发，霍州将军的地位将越发显耀，届时，刺史将不再能压住将军。等战争爆发，随便任命一个城池守军校尉自然不在话下，所以，他宋家才会选择在此时杀秦然，吞其财富家业，就是想在战争爆发前，打通霍州将军这条关系！”
“你帮宋元，原本为父也没有放在心上，帮了也就帮他宋家，至少能让宋家欠咱们一个人情，同时还可以抓住他宋家一个把柄。只是，没想到你竟然被劫持了，为父不得不出面了，后面还出现了卓相如威胁为父，为父不得已放弃。再说，就算放弃了，为父也算是抓住了他宋家的一些把柄，日后，不论这秦然是否能报仇，为父也有插足渠城的机会！”
“这才是为父的想法，你现在可明白？”
葛洪瞪大了眼睛，看着葛源，满是震惊，仿佛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父亲的想法。
“父亲，你究竟所谋何为？”
葛源笑了笑，转身看向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目光深邃，“洪儿，你不觉得这葛城的格局太小了么？为父为何不能成为一州之主？”
葛洪再次震惊无以复加。
“咱们大汉帝国虽然才立国五十载，但是你看看朝中，再看看十二州，势力派系错综复杂，细细分析，也就那么几家。为父没有任何大势力，大家族背景，想要出头，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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