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星曦淡淡看了远处的两个男人，露出一个弧度诡异的微笑。“你们好像很喜欢女人？”
商月棠看着别星曦的微笑，心里有一点发毛。那不是温和善意的微笑，而是充满了讽刺和蔑视的笑容。
他显然并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，但他既没有暴跳如雷，也没有破口大骂，只是轻轻扬起了好看的眉，“彻底满足你们。”
黑色的雾在风的指引下吹向两人，片刻后，两个男人尖叫着，发出了阴柔的声音。
“家伙呢？家伙没了！”
“靠！见鬼了！”
“你胸前长了两块什么出来？！”
两个上一秒还是男人的流浪汉望着彼此的身体都已经换了性别，面面相觑，惊慌失措。
别星曦将商月棠揽在身后，讽刺的笑意更深，“我把你们最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你们了，好好利用。”
说完后，眼神陡然一冷，犀利地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，厉声喝道，“有多远滚多远！”
两个人带着哭腔一溜烟跑没了影子，卷起一阵烟尘。
别星曦望着那两人背影彻底变成两个几不可见的点，阴沉而冰冷自语道，“如果不是有该死的合约，老子早就杀了你们。”
忽然想起身后有人，转过身，定定望着商月棠，神情仍旧严肃，蹙眉的样子有几分阴郁。他极力想恢复平时那又贱又智障的样子，但却来不及改变神情，一句严肃的话一句冲口而出，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商月棠怔怔望着别星曦严肃而高冷的样子，或许此情此景她的关注点有点花痴，但是……别星曦认真时候的模样真是帅炸了！
见商月棠衣衫褴褛的样子，虽然知道她无恙，却仍然在后怕，别星曦忍不住皱眉更紧，“你这样！叫我怎么放心！”
商月棠上前一步，拦腰抱住别星曦，“对不起，下次我不会乱来了。只是……只是今天，很想见到你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小鸟依人，靠在他身上。
别星曦心里蓦地一软，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。挠了挠头发，从帅裂炸天的模样又打回了原形，“我说话说重了，你怕不怕？是疼了吗？别哭，别哭啊……小海棠乖，没人赶动你了，我把他们通通变成女装大佬。”
商月棠听着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手足无措的怜惜慌乱，心里一暖，忍不住破涕为笑。
原来世界上，还有一个人，这样待她好。
不无留恋地抱紧了男人的腰，商月棠深呼吸了一口，心中格外平静，喃喃自语道，“别星曦，你……我才发现你身材很好……”
说完这话，她能明显感觉到别星曦身体僵了一下，于是商月棠感觉到自己的脸越发的烫了。
难不成她刚开始动心，就要变成女花痴了吗？
她开始担心，接下来自己不会需要倒追了吧……
别星曦俯下身，抱住了商月棠，蹭了蹭女孩的额头。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商月棠觉得眼前的男人危险指数似乎上升了——他学会撩妹了！
这种情意绵绵style是跟谁学的啊喂！
别星曦对此一无所知，只是注意到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降临。
他站起身，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商月棠的面孔微微一僵。
家。
商月棠想起了那栋房子，和那栋房子里，发生过的事情，不觉神情黯然，明亮的眸光也有几分暗淡。
“别星曦，为什么喜欢我……我已经全都记起来了……那样不堪的人生……你喜欢我哪里呢？”商月棠望向男人，眼神里多了一分凄楚，“你拥有这样的外表了，总不会还说是因为喜欢我的皮囊吧？”
何况，上一世她被硫酸毁了容貌，根本……就没办法看了。
别星曦捧住商月棠的脸，堵住了她滔滔不绝的嘴。
用他天生透着凉薄的唇。
“唔……”
废墟之上的两人，紧紧相拥。
“我喜欢你，因为你是你。”
她的手臂被别星曦紧紧抓着，用力得有几分生疼。男人把商月棠按在了怀里，语气里有几分心疼，“我原本想让你一直不要想起来那些不开心的事……”
这个胜过他生命的女孩，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苦难，哪怕只是短暂的轻松快乐，他也会用尽气力维持。
只可惜，还是太过短暂了。
商月棠笑了笑，从男人深沉的怀抱里脱出来，看着男人的眉眼，“傻瓜……”
别星曦耸了耸肩，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，“傻瓜在。”
商月棠眼见男人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贱萌，大抵知道了这是他最擅长的伪装，用以遮掩方才看到的那种戾气。
她摸着别星曦的面颊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上一世我错过了你，这一世我不想再错过。你听着，我要你这个大傻瓜，好好养身体，我会好好保护自己，一直等你来娶我。”
别星曦像挨老师训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听着，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，眼睛一亮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商月棠脸颊微红，“爱娶不娶！”
“娶！娶啊！爱娶啊！必须娶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许反悔！”别星曦一急，又丢了几分刚才那邪魅狂狷的姿态。
商月棠却似乎开始喜欢上了这样全没有形象可言的他，更没有纠正自己只有16岁，不是成年人。
大概是因为那个独自在毁灭殆尽的废墟中哭泣的男人，实在让人看了心碎。
“那，一言为定。我等你来娶我。但是，在此之前，无论我遇到了什么，你不许再违背和那个人的约定，干涉我的命运，我要你好好的，最好是身披金甲圣衣、驾着七彩祥云，像个盖世英雄一样来娶我。”
别星曦忙不迭答应了，“好！别说是像个英雄一样，像个狗熊一样都行！”
商月棠靠在别星曦的怀里，“狗熊也很好，很温暖。”
她闭上眼睛，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别星曦，只要有你，我愿意面对这世上的一切残局。
只要，你会站在尽头处等着我。
……
别星曦拥着商月棠，并没有告诉怀中的女孩，她遗忘的不止一世的经历。
他等了她七生七世，她却从没有活过20岁。
双十年华是她的一道坎，从没能跨过去。
但这一世不同，他至少可以远远地守护她。
搂紧了怀中的女孩，闻着她身上混着尘土气息的少女浅香，别星曦心中无限怜惜。
“我会一直温暖你。”